收藏最俏是女红

发布:2011-10-30 20:28:22  来源:哈尔滨百姓网-收集整理  浏览次  编辑:佚名

  朋友江用虎在藏界虽然算不上大方之家,但是他对地方民俗文化颇有研究,他计划筹办“怀宁县首届堂客女红艺术品展”,同时嘱咐我写点文字,既作为展览的前言,也作为介绍的资料。谁叫我附庸风雅也有收藏情结呢,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。

  其实对于女红作品和女红艺术,我以前知之不多也很少关注,个中缘由非常简单:本为七尺之躯,热血男儿,怎会迷恋针头线脑,忙于穿针引线?不过小时候在农村的耳濡目染,读书时有圣贤的指点迷津,我很早就知道女红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,《辞海》解释它为女子所做的手工,如纺织、编织、缝纫、刺绣、拼布、剪花、浆染等等;由于女红技巧从过去到现在,一般都是由母女或婆媳世代传袭而来,因此又称之为“母亲的艺术”。需要着重强调的是,女红之“红”读为gōng,这是因为旧时社会对女性的评判,都以“德、言、容、工”来作为标准进行衡量,其中的“工”即为女红活计;在古代,简单的缝补只能算是“女工”,要称得上“女红”,那指裁剪得有天衣无缝的功夫,既要实用,更求美观,两者融为一体了,就是至臻至美的艺术作品。过去的女性如果不懂女红,就等于不会持家度日,很难找到如意郎君,因为那是“贤妻良母”的标志,同时也是“相夫教子”的资格,这正应了民间的一句俗语:“要看家中妻,就看丈夫衣。”史料记载,古时的女孩子大约在六七岁时,就要开始学习钩织编绣剪裁缝,“唧唧复唧唧,木兰当户织”,就是当时多数女子生活的生动描述;“十三能织素,十四学裁衣”,东汉长篇叙事诗《孔雀东南飞》中的刘兰芝,堪称女红的高手,巧女的楷模。故而,“女红”是中国女性的传统标志。

  女红所用的工具不过针、线、剪、锥等寻常物什,要想使其达到一定的艺术水准,仅仅依靠手巧是远远不够的,更重要的是需有兰心蕙质。如果没有天赐的灵性,高雅的气质,一般很难描绘出山水的钟灵毓秀和百花的姹紫嫣红,更不消说“绣花能生香,绣鸟能听声,绣虎能奔跑,绣人能传神”的神奇了。事实上,“女红”的最高境界莫过于刺绣。——刺绣是在绸缎、麻葛、布帛等底布上,借助银针的穿引,将彩色的丝、绒、棉线等连成寓意不一的花纹、图案或文字,这不单要眼明手疾,还得针脚均匀,填色准确,几乎没有修补之余地,其精细非平常女人所能及也。中国的刺绣历史悠久,它集合了多少代绣女们的智慧,才形成了如今的四大名绣,即湘绣、蜀绣、苏绣、粤绣等。可让中国的刺绣艺术走上世界舞台的,我们要感谢一个女子,她就是被清末著名学者俞樾喻为“针神”的女红艺术大师沈寿。作为姑苏女子,她七岁弄针,八岁学绣,十六七岁便成了有名的刺绣能手,其作品进献清廷为慈禧太后祝寿,慈禧极为满意,并任命其为清宫绣工科总教习,自创“仿真绣”,在中国近代刺绣史上开拓了一代新风。将“女红”艺术升华为理论的,我们还要感谢一个才子,他就是清朝末代状元、中国近代著名的实业家、教育家张謇。1914年,张謇在江苏南通创办女红传习所,沈寿应聘来到南通,担任了所长兼教习,培养了许多苏绣人才。张謇为沈寿办学创造了许多有利条件,还“惧其艺之不传”,亲自动手记录整理她的刺绣艺术经验,终于写成《雪宦绣谱》一书,成为我国第一部系统总结苏绣艺术经验的专门著作。顶级绣女与顶级才子的绝妙搭档,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传奇故事,留下了女红艺术的几多巧思,几多佳话。

  看影视作品,读诗词歌赋,想必你的脑海一定叠加过这样的生活图景:身着霓裳翠服的窈窕淑女,云鬓高耸,耳佩丁当,姣好的面颊上泛出点点红晕,宽大的袖袍中露出纤纤素手,她们低眉思亲,兰花微翘,或于蜂嘤蝶绕的花前,或在雕花镂云的窗下,精巧地缝制着心形的荷包,凝神地绣编着鸳鸯的罗帕……她们的绣品无须欣赏,她们的心思无须探究,单单那种安静与专注,就会让你情不自禁地从内心里蹦出下面几个词语:美而脱俗,纤而不弱,雅而秀气,纯而清新!难怪宋人曹缊《绣鸳鸯》诗云:“柴扉花屿接江湖,头白成双得自如。春晚有时描一对,日长销尽绣功夫。”正是因为如此,所以有人说“女红”就是女人的别名,换言之,女人是美的化身,最美的无疑是会做女红的女人。此言并非荒诞之语,反而较为贴切形象。唐朝诗人孟郊的《游子吟》脍炙人口: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”这首被千古传颂的乐府,描述了慈母为儿子缝衣纳衫的情景,丝丝缕缕饱含亲情,字字句句熨帖心田,慈母的一片深笃之情,正是在细密的针针线线中流露出来。秦韬玉的《贫女》则吟道:“蓬门未识绮罗香,拟托良媒益自伤。谁爱风流高格调,共怜时世俭梳妆。敢将十指夸针巧,不把双眉斗画长。苦恨年年压金线,为他人作嫁衣裳!”灵性聪慧的女子绣的织品只为生计,十指精巧不为己描,只因出身寒门,不得不为他人做嫁衣裳。这两首诗颇具代表性,它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揭示出,在漫长的人类历史长河中,女红既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快乐,同时也是女人一世最重的负担:要么具体到一家老小的穿衣戴帽,要么用它来换取日常生活所需的柴米油盐。无论如何没有《绣荷包》等民歌小调唱的那么轻松浪漫,更没有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的矜持端庄。无怪乎《红楼梦》里的史湘云,提到那女红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。

  在信息时代与电子时代交汇的今天,如果偶然提到女红,年长者一定恍若隔世,而年幼者则不知所云,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女生,她们多是望文生义,所答令人啼笑皆非,说是脂粉一类者有之,说是娇容一类者有之,说是食品一类者有之,说是例假一类者亦有之。这到底是社会的进步,还是女性的悲哀?我没有权利发表任何意见,也不会随便表明自己的观点,但是我要感谢朋友江用虎,他用实际行动不仅唤起了无数白发老妪温馨的回忆,而且让不少怀春少女逐渐懂得女红最能彰显女人的本色。所以在“怀宁县首届堂客女红艺术品展”前后十多天时间里,前来欣赏者是络绎不绝,相互切磋者是高朋满座,甚至还有考古专家和收藏大家专程赶来,盛情邀请他到外地巡回展览。

  聊以自慰的是,像唐装复古一样,如今“女红”在不少地方又开始回潮,只是荷包变成了中国结,香囊变成了花围巾,功课变成了小娱乐。女红,已经从枯燥的繁忙中解脱出来;女红,让你记得自己还有一双灵巧的手;女红,让女人回归古朴的一份情结并未改变……

分享到:

相关文章

哈尔滨百姓网推广链接[一]
哈尔滨百姓网推广链接[二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