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雄谐吉砚

　　端砚，自唐以来，久负盛名。唐代诗人李贺曾有诗赞誉：“端州石工巧如神，踏天磨刀割紫云。”端砚之珍贵，在于它的石质优良、石品丰富，这是其他砚材所不能比拟的。尤其是端砚之石眼，高洁细润，晶莹有光，可爱而难得。古人在《砚书》中曰：“石贵有眼，眼贵为睛，睛贵为绿色，贵多层。黄色者次之，枯者为下”。清末潘次耕在《端石砚赋》中描写得更为生动：“人惟至灵，乃生双瞳，石亦有眼，巧出天工。黑睛朗朗，碧晕重重。如珠剖蚌，如月丽空。红为丹砂，黄为象牙；圆为鸲鹆，长为乌鸦。或孤标而双影，或三五而横斜。象斗台之可贵，惟明莹而最佳。”因此，有眼之端砚，历代文人墨客无不争相宝之，尤其是有名贵的鸲鹆眼、鹦哥眼之端砚非常可贵，有一“眼”值千金之说，而老坑之石眼，极为稀少，更有一“眼”值万金之论。

　　2000年4月，我在中国文房四宝协会主办的展览会上，被一方14寸老坑端砚所吸引，怦然心动。该老坑砚竟有11颗眼（正面2颗，背面9颗），而且颗颗明媚动人。其中有5颗眼是黑睛朗朗，碧晕重重，晶莹清澈的鸲鹆眼，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也。其次该砚石质纯净、石品丰富，除有11颗活眼外，还有天青、青花、碎冻、翡翠、金线、银线等。再者该砚雕工精湛，正面是一只振翅欲翔的雄鹰立于悬岩苍松上，英姿勃勃，显示出顶天立地的英雄本色。我曾在琉璃厂荣宝斋内见到启功老先生为一方有鹰有松，名曰“英雄谐吉砚”题铭：“鹰松谐韵是英雄，山骨端溪錾凿工，巨铤阝俞（隅）麋磨一尺，高挥椽笔写长空”。砚背面是精雕细刻，栩栩如生的一条游龙。9颗玲珑晶莹的石眼，恰似秋夜闪烁的明星，形成一幅龙王从天廷朝圣归来，众星簇拥，腾云驾雾的壮观场景。

　　该砚身价不菲，5万余元，为展厅众砚之冠。为了收藏，我一倾多年积蓄，兴高采烈地买了下来。归途浮想联翩，端砚尤其是老坑，作为贡品为古时皇家所有，如今却为我所藏。意犹未尽，篡改了一句古诗中的一个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：“旧时王谢堂前砚（燕），飞入寻常百姓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