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谈费拉尔

    “费拉尔R.A.de Villard(1860－1904) 清代海关外籍官员，旧译棣费拉德、韦拉德、棣维拉、窦维拉，在中国海关的正式汉文名字是费拉尔，德国人。1892年9月进入中国上海海关造册处任绘图员。能操德、英、法语，懂中文，善绘画。1893年设计上海工部局发行的上海市徽图商埠邮票。海关试办邮政时期，1894年慈禧六十寿辰纪念邮票、1897年发行的蟠龙邮票及同时期的邮资明信片等的设计绘制，基本都出自费拉尔之手。在其参与印制(或加盖)的邮票中，出现不少颇有疑点的罕品、变体、并为其本人较多地收藏，如慈禧寿辰9分银对倒票、小龙加盖大字改值邮票等，由此被认为是他故意制造以牟私利之作。1897年在承办、代办镇江商埠邮票时，因‘监守自盗'而被告发，坐牢，被海关开除。此后曾在上海做邮票生意，1902年双目失明，1904年病死于上海。

    费拉尔的遗集藏品极丰，包括红印花小壹元四方连，各种变体邮票、图稿、拟样、手稿、日记、往来书信等，在上海陆续出售。

    由中国邮票博物馆收藏的《费拉尔手稿》是他1896年8月22日呈报海关总税务司赫德的有关清代邮票与明信片的备忘录，并附有摘抄的赫德、葛显礼、贺壁理、费拉尔的一些往来信件。文稿内容涉及到大龙、小龙、万寿、蟠龙邮票及明信片的设计、构图、面值、文字、规格、版式、发行时间、用纸、承印厂家、印刷费用、印刷过程等，是研究中国清代邮政、邮票、明信片的第一手珍贵史料。1991年由人民邮电出版社出版。

    中国著名集邮家周今觉曾写有《棣费拉德略传》。” 

    (一)费拉尔罪在何处? 

    1991年5月人民邮电出版社出版的《费拉尔手稿》一书在前言中写道：“……大清邮政官局1896年奉旨开办，翌年开张，所有的邮票设计、绘图以至监印等，几乎全交费拉尔一手操办。他利用职权之便，从中做了不少手脚，使我国早期的邮票中出现了许多错异变体。” 

    以上所引的两篇文章中，“他故意制造的牟私利之作”和“他利用职权之便，从中做了不少手脚”，不知根据何在。

    作学问和研究，或写某一个人，应本着“言之有据，引必有注”的原则，道听途说来的，或人云亦云的要同时加以说明，更不能以推测或“想当然”束下结论。像以上所引两段，使读者都会认为费拉尔是制造中国变体邮票的元凶。在某个邮刊上，甚至还见有一篇大作，说红印花小壹圆邮票也是费拉尔的“杰作”，真是不知作者的目的，是有意提高费拉尔的声望，还是在贬低中国最为名贵邮票的形象，当然更不知道他的根据来自何方。

    如找根据，海关档案我无法看到，有什么记载不知道。只在《赫金书简》(赫德与中国海关驻英办事处主任金登干)往来信函中见有：

    “1897年7月25日赫德致金登干信中写：‘费拉尔这个会画图的聪敏小子，因伪造邮票弊案揭发而在审讯中，这一下可糟了!他这个娄子捅得大了。'

    1897年8月1日，赫德信中又写：‘费拉尔因邮票舞弊案而遭停职；他正在镇江坐牢，而衙门里马上传令要把他开革……'

    1897年8月15日，赫德写：‘……费拉尔的这个案子也给我添加麻烦，我得要向总理衙门递呈一篇详尽的报告。'

    1897年10月31日，赫德再写：‘……咱们这位聪敏的邮票绘图员费拉尔，已经被开革了。说起来也怪葛显礼不该这样过分地信任这小子。大家都认为不如让这小子早早离开为妙。' ” 

    赫德信中所指的“伪造邮票”弊案系指费拉尔承办镇江工部局书信馆邮局时的所作所为。

    从1894年开始，到1897年止，在这三年间镇江工部局书信馆共发行了八套商埠邮票，即：第一版金山图邮票7全、第二版金山图邮票8全、第一次加盖欠资邮票7全、第二次加盖欠资邮票7全、第三次加盖欠资邮票8全、欠资邮票8全、加盖改正5分欠资邮票1全、加盖改作公事邮票8全。

    在镇江商埠邮票中变体票是各式各样，有倒盖、错色加盖、中缝漏齿等，甚至第二次加盖欠资邮票，有全套倒盖，还有红字或黑字加盖，显而易见是“人”为造成的，这个“人”就是费拉尔。